綺玉    ⃒⃘⃤

【忍岳/殺手AU】情非得以（7）

（7）

隔天，岳人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雖然昨天做惡夢的情形舒緩了很多，但當他從忍足的雙人床上睜開眼睛，和忍足一起來到公司後，他知道他作為一位殺手，完完全全的失職了。

他昨天不僅阻止對方喝下自己親自下的毒，在昨晚那種對方帶他回家的狀況，單獨兩人又是密室，絕好的犯案地點，他竟然就這麼錯過了。

岳人坐在沙發上懊惱的抱著頭，他完了，殺手出任務時通常都會有幾個人觀察，偶爾帶一些任務進度跟情報回去，還有當那為殺手失敗時，他們必須出手。但畢竟岳人之前還仍是零失敗的紀錄，所以他知道單位還不會那麼快派其他殺手來代替他，但他昨晚到忍足家去卻還任由他隔天好好的來上班這種事，絕對被傳回單位裡了。

想起早上老闆那通電話，用著平常只對其他失敗殺手用的嚴厲語調，要自己下午回去單位一趟。想到這裡，他不禁在沙發上瑟瑟發抖起來，他看過單位是怎麼懲罰那些失職的殺手的，他親眼目睹過，因為他也曾經是負責懲罰別人的那一個，接下來......要輪到自己了嗎？

以岳人目前的業績與在單位的地位，或許老闆還不會那麼快懲罰他，只是給他一些警告，但是警告一旦下來，三天內沒有把目標殺死，單位就會派其他殺手來取代他，他也將失去老闆和其他客戶的信任，和他的零失敗紀錄，他所有努力的成果，全都會化為泡影。

可是，忍足是救過他的人，包容他一切無理取鬧的要求，一直照顧他至今，他真的有辦法捨棄一切的感情去殺掉他嗎？但他似乎別無選擇，因為一旦自己失敗，單位會立刻派另一個殺手來，另一個殺手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機會，忍足，會死的。

這種猶豫和精神不佳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中午，連忍足與他吃午餐時腦中都是老闆那迴盪在腦中無法消散的話語。

「......岳人...岳人？」忍足有些擔憂的嗓音從耳邊傳來。「你還好吧？我都叫你五次了。」

「啊？哦...我沒事，剛剛在想別的事情而已。」岳人抬起臉以一個牽強笑臉回應，又再度低下頭默默的吃飯。

岳人那過於明顯的異狀，當然也被忍足發現了。因為岳人今天頻率過高的發呆，讓他認為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真的沒事嗎？那我先去上班了。」忍足說，凝視著岳人的愁容，表情有些高深莫測。該不會......是殺手單位有關的事情吧？想起昨天那通電話，他忍不住猜想。「有什麼事要來告訴我。」他說，拍了拍岳人的頭，套上醫師袍，讓井上秘書把桌面收一收就離開了。經過井上時他悄悄用唇語說了一段話，井上會意的點點頭。

「向日君要趕緊打起精神哦，院長他很擔心你的。」井上秘書在離開前向岳人說。

「嗯，我會的，謝謝你。」岳人扯出一個笑容勉強回應了下，直到井上關門離開，腳步聲消失後，他的笑容才垮掉。

明明離約定的時間並不久，岳人卻覺得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長，看著手機的時間逐漸逼近，他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向門口，打開了忍足辦公室的門。卻被門外的突然出現的人影嚇到。

「咦？向日君？你要去哪？要去找院長嗎？我可以帶你去。」井上秘書和善的說，看著岳人緊張的樣子，回想起住中午忍足交代他的事：下午幫我看住岳人，別讓他離開辦公室和醫院。要是離開了立刻通報我。雖然他不明白那道命令的意義，但既然是忍足院長說的，那就只能遵守了。

「呃、不...我只是要...去個廁所而已。」岳人沒有意料到井上會出現在這裡，話語不自覺的結巴起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井上小姐也還有工作要做吧？」他說，立刻朝廁所的方向大步奔去。

井上看著岳人的背影，不禁勾起一絲笑容，眼神危險的瞇起。「我說向日君...理由也該找個正當一點的，你忘了院長的辦公室裡......就有廁所和個人衛浴了嗎？」她喃喃說，也跟了上去。

井上躲在男廁出來的轉角處裡等候，她必須確保岳人回到辦公室中待著，不然無法向忍足交代。

但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是一位殺手。忍足的辦公室雖然在四樓，但旁邊只要有樹就行了，從窗戶跳上樹枝再爬下來，對他而言可不是難事，幾乎可說是輕鬆，一開始老闆看中他要讓他成為殺手的原因就是他的這個好身手。

岳人順著樹輕鬆落地，瞄了眼手機的時間，在大街上奔跑起來，單位的地點他滾瓜爛熟。或許連夢遊都可以自己走回去，不到幾十分鐘的時間，岳人就已經抵達。

彎進陰暗的小巷，拐了個彎，一間不顯眼的酒吧招牌出現在自己眼前，他走了進去。這間酒吧位置隱秘，除了單位裡的殺手、一些混過黑社會的人們、和一些他們的客戶以外，沒有人會來這裡。

「嘿，向日，怎麼會回來這裡，你不是還在任務嗎？目標處理完了？」他一走進去。酒吧小姐就迎了上來，壓低聲音說。那人也是個女殺手，只是在這酒吧裡做內應，單位在酒吧的樓上，為了確保安全性，老闆每次都會在不同的樓層與殺手們談話，那些單位在酒吧佈下的內應會告訴殺手們今天的樓層，協助殺手上去，並且不讓其他一般黑社會的人起疑。

「老闆讓我回來的。」岳人輕描淡寫的說，接過對方硬塞進自己手裡的高腳杯。

「是不是任務出了問題？你難得那麼久還沒剷除目標，客戶可是不耐煩了哦~」對方說，將自己的長髮撥到頸後，倒了一些香檳進岳人的高腳杯。

「不干妳的事。我的任務我自己會處理。」岳人啜飲了一口手中的酒，皺起眉頭，客戶已經不耐煩了？......那就更加棘手了。

「聽說這次你的目標是個大帥哥，還是個情聖？」女友人的揶揄意味異常濃厚。「明明有機會卻任由他活在世上......你陷進去了對吧？」

「我沒有。」岳人反射性的回答，被眼前女人那不相信的調戲眼神盯的不耐煩。「我說了，沒有。妳只要告訴我今天老闆在幾樓就行了。」

「三樓。」女友人終於收斂起捉弄岳人的態度，但那個令岳人渾身不舒服的笑容還掛在嘴邊。看著岳人大步走向電梯，她端著托盤，默默跟了上去。

「向日。」看著岳人走進電梯，她終於開口，笑容消失了。被喚到名字的岳人，下意識的停下要按關門鈕的手。「你並不擅長說謊，所以，別騙自己了，太明顯了。」

她意味深長的說完了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岳人本來還想追出去問那句話的意思，電梯門就關閉了，何況他也不需要追，他的心裡很清楚那句話的意思，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

井上和美看著手錶，又疑惑的抬起頭來看男廁的門，向日君也去太久了。不、不對，這不正常，井上皺起眉頭，大力推開了門，卻發現男廁內空空如也，沒有半個人影，而且窗戶是開著的。

「不可能，這裡是四樓啊！」井上不可置信的跑到窗戶邊，看著上面的腳印，又往窗外和下面看，都沒看到那抹紅色身影。能從四樓的窗戶逃跑，他究竟是什麼人？明明是個病人，卻擁有這麼好的身手？有什麼事能讓他即便是跳窗也需要逃跑？忍足院長又是怎麼猜到他今天下午會逃走，來叫自己看著的？

抱著滿腹疑問，井上有些慌，連忙大步離開這裡往忍足正在開會的會議室走。

「忍足院長！」看見那抹熟悉的深藍色身影，井上趕緊叫住對方。

「井上秘書？怎麼了？我不是讓你去盯著岳人嗎？」暫時離開會議廳回來取資料的忍足疑惑道。

「向日君不見了！」井上著急的說。

「你說什麼？」忍足一愣，手上的資料散了滿地，被單位的人帶走了嗎？因為沒有完成任務？想起昨天那通電話，忍足皺起了眉頭。

「我去打個電話，妳把資料撿好先代我進去開會。」忍足吩咐道，拿起手機匆匆走了。

滑到和昨晚來電一樣的名字後，他按下了撥打鍵。

「喂？怎麼會打給我？莫非是向日......」

「岳人他不見了，你幫我看看他是不是被抓去單位了。」

「不見？這可真傷腦筋，我去幫你問一下，先別掛掉。」

忍足忐忑不安的等著對方，從電話那頭模糊不清的談話聲，忍足辦認出對方再和一位女性說話。

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對方那頭再度接起電話。「向日在單位裡沒錯，但他不是被抓過來的，是他自己過來的。」

自己過去？忍足疑惑的想。「他不是因為沒完成任務而被懲罰吧？」

「還不是，但要是在任務途中被老闆叫回去，基本上離懲罰不遠了，如果他再沒有殺掉你的話。」對方說。

「那我必須去救他，告訴我你們單位的位置。」忍足說。

「不行。」對方的聲音很堅決。「別看向日這樣，他是個很優秀的殺手，老闆看在他的面子上應該不會那麼快懲罰，而且向日只要能為老闆的質問找個好理由說，目前是還沒有危險的，你這樣貿然去救他，老闆會以為向日背叛了他，怕是只會弄巧成拙。」

「而且向日沒那麼脆弱，單位要真想抓他或許還得派上單位裡的一車殺手。」對方調笑說。

「是嗎......那幫我確保他的安全，拜託你了。」忍足說，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

向日岳人安靜的走在人煙稀少的走廊上，與發佈任務那天相同的場景，真可笑。他想

輕輕在有些老舊的木頭門上敲了敲，清脆的聲響迴盪在空曠的走廊。

「進來。」裡面傳出一聲低沉的聲線。

岳人嚥了嚥口水，扭開門，光從門外透進一片漆黑的房間中，辦公桌後是背對著岳人的椅子，岳人走進去將門關上，房間又恢復伸手不見五指到漆黑。

「老闆，找我有什麼事嗎？」岳人戰戰兢兢的問。

「你這次的任務執行的太慢了，客戶很不耐煩。你要知道你可是我們單位中最厲害的殺手，那位客戶不惜花重金請你你以為是為了什麼？當然是要迅速而完美，不然隨便一個殺手他都能請。」老闆說，聲音裡帶著一絲嫌棄，直接把客戶不滿意的所有原因推到岳人身上。

「老闆，我明白的，但這次的目標是難以下手的類型，如果他太容易殺，客戶也用不著找我去了，不是嗎？」岳人說，雖然心裡暗自緊張著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見忍足，但長期下來的訓練還是讓他能有條理的回話，語句裡沒有一絲慌張。

「但是你明明有機會，不是嗎？我記得他前幾天去別的地方開了會，那一整天你都能在他回來時送上下毒的食物，再怪給那秘書就行了。還有，你昨天明明去他家了吧？為什麼不下手？」老闆繼續說，責怪的意味愈發明顯。

「昨天他帶我回去時可能被一些醫院的人目擊到，要是隔天他就死在家中而我消失，那樣太過明顯。」岳人為自己辯解，哪怕完全不是因為這個緣由。

「那不是理由，你知道我們可以幫你脫罪，而且你沒有留下任何資料，他們也找不到你。」老闆狠狠戳破了岳人的謊言。

「老闆說的是，但是這目標不好處理，他是很有影響力的人，他一死肯定會鬧的很轟動，要是推測出我這種他死後就消失的人是殺手，那一定會懷疑到最近剛跟他談合作失敗的客戶上。」岳人說，把瞎掰出來的理由說的頭頭是道。「為了確保客戶的人生安全，保險起見，我希望能把這件事完美偽裝成意外。」

「但是為什麼這麼久？難不成你的美人計失效了？」老闆說，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滿都是嘲諷的意味。

「因為現在辦公室中基本上只有我和他，要是他死在辦公室我也是會引起懷疑的，還請老闆再多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岳人半跪下來請求。

「時間？哼，好啊，我可以給你。就三天。」老闆說，語氣帶著一絲令人屏息的壓迫。「要是你能在三天內殺了他，法律途徑那裡我都會幫你處理好，對客戶也會用你剛剛的說詞美言幾句，維護你身為我們單位裡最優秀殺手的尊嚴。」

「但是相反地，要是三天後忍足侑士還活在世界上，你就會受到單位的懲處，而且忍足那邊我會派別人去啥殺，他們可不會像你那麼仁慈。」仁慈，簡直就是對殺手最卑劣的形容詞。老闆陰險的笑了起來，轉身離開椅子走到岳人身前，一把抓起岳人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整個人提起來。

「懲罰我應該不用提醒你是什麼吧？嗯？我相信你親自見識過很多次，還是要先給你一點教訓，你才有殺人的動力？啊？」老闆生氣的搖著岳人，岳人被整個提起來，脖子處被領口勒的喘不過氣，只能死命的搖頭。

「記住，你要是失敗，賠上的不只是你單位最好殺手的美名，還有客戶跟我對你的信任，和在單位中的地位。」老闆說，嘴裡的酒氣和煙味吐在岳人的臉龐上，使他極為不適的皺緊了眉。「不要忘了，你除了單位以外，一無所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我你早餓死在街上了。你要是背叛我，就等於賠上你自己的全部人生，我會讓你比死還不如。」

「現在離開吧，狗娘養的小雜碎。」老闆呸了一聲，把岳人摔在地上，轉身坐回椅子上。

「是，那我就先告退了。」岳人有些顫抖的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敬了個禮後，退出了房間，等到房間門確實關上後，才敢用手去揉被掐痛的脖子減輕紅腫。

走到門口時，一個人影走了過來對岳人說：「向日，你果然回來了。我送你回去侑士的公司吧？」

聽見熟悉的名字，岳人抬起頭。「你怎麼會知道侑士？還知道他的公司在哪？」

對方愣了幾秒，然後馬上反應過來。「因為我之前幫忙整理資料時看到了，老闆給你的那份忍足侑士的資料。所以送還是不送？」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岳人搖了搖頭。

「你確定嗎？你才剛引起老闆和客戶的不信任，又要引起侑士的不信任？」對方說。臉上還掛著笑。

「你是什麼意思？」岳人又皺起眉頭。

「你出來的太久了，再過不久侑士就要回辦公室裡了哦。你要是現在走回去肯定無法在時間內之前抵達，你想想，要是侑士打開門發現你不在會怎麼想？」

「......那就走吧。」岳人思考了下，對方說的很有道理，就點頭同意了。

「那上車吧。」對方咧開嘴笑了起來，舉起手中的車鑰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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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岳人都沒怎麼出聲，只是悶悶的盯著窗外。

「老闆為難你了嗎？」對方開口詢問道，語氣溫和。「在任務中發生了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岳人垂下頭，手悄悄的握緊了拳頭，顫抖著。

「遵循你的心吧。就算我們所有的這條命都是從老闆那裡撿回來的，但他只不過是剛好在那裡而已，誰都可以是那個人。」對方喃喃說著，也不知道岳人聽到了沒有。

「......到了，我先下車了。」岳人看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忍足醫院四字招牌說，對方沉下了臉。

「小心點。」對方說，在目送岳人走近大樓裡後，掏出手機撥了一組號碼。「喂？侑士？」

「怎麼了？」另一頭傳來忍足有些緊繃的聲音。

「我把向日安全送回來了，外表看起來沒有大傷口傷口，但你還是多留意一下比較好。天知道老闆那種人會做出什麼事。」對方說，語氣嚴肅。

「我知道了，謝謝你，」忍足回答，然後停頓了一下，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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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久不見了，情人節快樂🍫！！雖然本文內容跟情人節完全無關www

下一次更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