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玉    ⃒⃘⃤

CP狗文手,只想看我cp甜甜戀愛所以不寫虐

【柳生仁/82】偷心盜賊

*警官8X怪盜2,就老套的梗跟老套的標題

*背景設定在19世紀的倫敦(我就覺得這背景適合怪盜所以拿來用www但人名什麼全都還是日本那套)

*然後對不起我不懂法律嗚,bug請忽略我只想看他們談戀愛

*OOC是一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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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倫敦市裡出現了一名性格乖張、行事大膽的怪盜。據說這個怪盜的易容術一絕,不管是裝成你的熟人的模樣借走東西,或是裝成大眾臉在與你擦肩而過時摸走東西,對他來說都一如反掌,不只容貌,連聲音、說話方式、習慣都能模仿的維妙維肖,沒有人能夠識破他。

    

    這怪盜平時走在路上都是易容過後的面孔,只在面對警察時,他會露出真實的模樣,彷彿是一個挑釁——我都已經讓你們看到我真正的模樣了,怎麼還抓不到我呢?

    

    事實上,警察們還真的不能抓他。因為這個怪盜實在很奇怪,他偷了東西往往會在幾天後歸還,卻仍故意告訴大家是被他偷的,彷彿只是把偷東西這件事拿來當成飯後消遣的遊戲一般,警察也拿他頭疼。就算想以他在偷東西時的私闖民宅當作罪名逮捕他,他也都會因為身手敏捷又能易容而輕鬆逃脫。

    

    雖然偷了東西會還回去的怪盜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人,不過警方仍加強了巡邏的人手,或許這也意味著警方接受了他的挑戰,堂堂倫敦警視署,怎麼可能任由一個怪盜作亂,擾亂了市民們的生活?

    

    ——這也就是為什麼柳生比呂士現在站在這裡。

    

    現在是倫敦的晚上十點,柳生正在巡邏。他一身整齊的警裝,大衣外套的釦子一顆不漏,警帽被壓低了,底下的髮絲也服貼的一絲不苟,配戴著橢圓框的眼鏡,金絲鏡框泛著冷冽的光。

    

    他是剛畢業兩年的年輕警察,成績優秀做事謹慎精明,為人得體有禮又謙虛,上頭的長官也非常看重他,他也被提拔的很快,被同事稱作是警署裡完美的英倫紳士。

    

    柳生沿著街道慢步走著,高警覺的挨家挨戶探視,此時所有店幾乎都打烊關門了,只有極少數幾間還亮著燈光,但也沒有顧客了。傍晚的熱鬧全被呼嘯而過的風聲給捲走,靜得出奇的大街上空曠冷清,黑暗的道路上只有月光與路燈相隨。

    

    但往前拐入了另一條路,柳生有些意外的發現了人影,有一個男子叼著煙斗,雙手插在口袋裡,隨意斜倚在長椅旁的路燈上,表情被帽子和茶色頭髮掩蓋住看不清,煙斗吐出陣陣煙圈,朦朧而神秘,風衣的下擺隨著晚風飄動。

    

    柳生微微蹙了蹙眉,走近對方上前關切。「先生,已經很晚了,你在這裡做些什麼?」

    

    男子抬起頭來神情有些恍惚,彷彿在柳生走近的這段過程完全沒有察覺到他一樣,他愣了愣,吐出一個煙圈,拿出嘴裡的煙斗,眼神掃過柳生警裝胸前的警徽,站直了身體,扯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啊是警官先生啊,抱歉抱歉,我只是晚上睡不著出來走走,過一會兒就回去了。我能問一下現在幾點了嗎?」他說,親切的臉龐上雙眼瞇了起來,人畜無害沒來由的讓人放鬆警惕。

    

    柳生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自己珍視的懷錶,低頭瞥了眼時間,這一瞬的視線移動,讓他沒注意到男子眼前閃過的一點狡猾的光芒。「十點半。」他把懷錶收回口袋。

    

    「已經這個時間點了啊,那我就回家吧。」男子說,抽出插在口袋裡的手,與柳生擦肩而過時還拍了下他的肩膀,唇角微彎。「祝巡邏順利啊,警官大人,最近那個怪盜很張狂呢。」

    

    安靜的深夜連一點細碎的聲響都聽的一清二楚,包括金屬的擦撞聲。柳生像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一般,眸光一閃,倏地轉身抓住了男子的手。「等等。」

    

    「警官大人?」男子轉過頭來,綠色的眼裡帶著純粹的不解,困惑的模樣無懈可擊。

    

    「請把我的懷錶還給我。」柳生的語氣冷靜而堅定。

    

    「什麼懷錶?警官大人,你可不能因為警署抓不到那個怪盜就拿我來做樣子給市民們看,說你們有在做事啊。」男子攤了攤手說,端著無辜茫然的市民人設,一點破綻也沒有。

    

    柳生扣著對方的手腕不發一語,用另一隻手捏住對方的下巴,輕輕抹了兩下,在嘴邊擦出一顆精緻小巧的美人痣,他抬眼緊盯著對方的雙眼,銳利的打量著他,最後抬手將對方的假髮給拿掉。

    

    「晚上好啊,那位神通廣大的怪盜先生——仁王雅治君。」

    

    假髮下是一頭銀白色的頭髮,亂糟糟的有些翹,過長的碎髮被束成小馬尾垂在肩上,昏黃的路燈照亮了他的臉,臉頰消瘦,藍綠色的眼珠外是帶著勾人勁的俏麗眼尾,睫毛很長,沾上點媚意。

    

    剛剛被柳生擦出來的嘴角美人痣更是生的極為巧妙,一點都沒破壞這張臉的美感,倒像是畫龍點睛般,使仁王更添魅惑的韻味,整個人都透著玩世不恭的叛逆氣質,過分俊美的外型讓柳生短暫的分神了幾秒鐘。

    

    被識破的怪盜輕輕笑了起來,一點也沒有身為盜賊被警察逮個正著的慌張,甚至還饒富興趣的打量起柳生,眼裡滿是驚訝於對方識破他的興味。「我哪裡有破綻?」

    

    柳生伸手從他胸前的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懷錶。「我聽到了金屬的聲音。倫敦市裡明明到處都是時鐘,向我問時間是想確認我放懷錶的位置吧?」

    

    仁王沒肯定也沒否定,也沒有阻止柳生拿回屬於他的懷錶,那雙裡裡外外都透露著濃厚興趣的雙眼繼續直盯著柳生。「居然能識破我的易容,你倒是第一個,我對你有點感興趣了——柳生比呂士警官大人。」他用手指輕挑的滑過柳生的下巴將之抬起。舌頭玩味的舔過上唇,眼睛微瞇。

    

    「放手。」柳生忽略仁王那句“警官大人太冷漠了真是令我傷心puri”的半埋怨真調侃,努力維持著冷靜的言語,即使對面的人已經從他的眼裡看穿了他。

    

    見柳生鏡片底下閃過的一瞬間的訝異,仁王又再次笑了起來,眼睛都要瞇成細線,狡黠的像狐狸一樣,柳生想著。「這抹驚訝我就收下了,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麼我知道你的名字也不奇怪吧?名字這種東西很好調查的,何況你也是挺有名的警官。」

    

    「“年輕又帥氣的柳生警官啊——紳士的模樣太完美了——”那些女人們都這麼談論你呦。」仁王活靈活現的掐著嗓子現場模仿了一段街坊女人們的談話內容,笑著衝他眨了眨眼。

    

    柳生聽著對方的調侃面不改色的推了推眼鏡,正經道。「比起打探我的八卦,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你現在可是現行犯哦。」他揮了揮手中的懷錶,提醒著眼前怪盜的罪行。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能力抓到我啊puri。」不明所以的口癖體現了他跳脫的性格,音調愉悅的上揚,掙脫柳生的手,把風衣脫下來往柳生臉上一扔,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耳邊的布料傳進柳生的耳裡。「今晚是我輸了,但我還會再來的,我一定會偷到你的東西。」

    

    等到柳生把風衣從臉上扯下來時,仁王當然早已沒了人影,街到安靜的彷彿誰也沒出現過,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般。柳生把被風衣弄亂的頭髮整理好,端正的帶回警帽。

    

    柳生拍了拍仁王先前搭過的肩膀,平時總是抿緊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仁王雅治嗎......?倒是挺有趣的,那個戰帖我收下了。」輕聲的自言自語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晚風似乎飄過了淺淺的笑聲,轉瞬即逝。

    

    其實柳生並不是什麼乖寶寶資優生警察,表面看起來正經八百,但他喜歡偵探小說,骨子裡喜歡那種大案件、懸案的刺激感,仁王與他的第一次見面就彷彿看穿他一樣,輕易的找到他這處的弱點戳了進去,使他無法不接受仁王的那個戰帖。

    

    正如仁王驚訝於他識破他的易容,而對他感興趣一樣,柳生同樣也對仁王能夠掙脫他這點感到訝異,他的柔道相當厲害,力氣很大,因為父親是醫生,也明白各個關節器官的弱點還有穴道,沒有人能夠在他眼前逃掉的。第一個逃脫的仁王何不是也引起的他的興趣,高高吊起了他內在愛好刺激的性格?

    

    柳生把仁王的風衣折好掛在手上,繼續巡邏的任務,臉色平淡又冷靜,與遇見仁王之前沒有任何差別,動作也仍警覺又仔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時的腦中只剩下仁王漂亮的綠眼睛和狡黠的笑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等到柳生執勤完畢回到警局,與另一位警官交接時,面對對方有沒有任何狀況的詢問,儘管腦海裡的仁王又浮現出來,他卻鬼使神差的輕輕說了聲:「沒有,一切正常。」

    

    從那之後,柳生便常常遇見仁王與他交手,有時打扮成餐廳服務生想偷走他的帽子;有時演小老百姓朝他要東西請求幫忙,再順手摸走;還曾假扮成自己得上司向自己要東西過,而這些當然都被一一識破阻止了。

    

    柳生平時在街上不一定能認出來易容過後的仁王,但只要與自己接近了,或對方有任何要出手的嫌疑,自己就會有某種直覺——那是仁王。他說不出自己怎麼會有那種直覺,但是他認得仁王那調皮不羈又惡趣味的氣質,那是外表改變不了的,只屬於他仁王雅治的氣質。

    

    仁王也不惱,只是眨了眨眼略帶遺憾的說怎麼又被識破了,下次一定會成功的之類的話,語尾加上了上揚的愉悅口癖,然後一甩小辮子揚長而去,看起來一點也沒受到打擊。

    

    柳生也只能無奈的由著他鬧,看著那已經溜得大老遠的背影露出淺淺的微笑,然後回到警署時回報說今天的巡邏沒有異常。不自覺的縱容著仁王,真是壞習慣啊,儘管每次都這麼想,還是沒有在警署裡說出自己遇見仁王了。暫時不想看見他被束縛的樣子啊,逍遙自由的模樣才是他的風格,不是嗎?一邊在內心譴責自己的私心一邊想著。

    

    而要說柳生對仁王的興趣是什麼時候從對手、交手對象等關係脫離的呢?大概是從某個雨天開始的吧。

    

    雨天在倫敦非常常見,空氣低的有些寒冷,陰雨綿綿的叫人有些鬱悶卻不煩躁,濃霧厚重,像灰色的面紗一樣壟罩了整個倫敦。因為是大清早,街上的人不多,只有零星幾個人影來來往往。

    

    這本是個再正常不過的日子,從咖啡廳走出來的柳生撐起一如往常的素色黑傘,在人磚道上走著,鏡片下的眉頭微皺,雨天他們還是要上班的,而且這種天氣可不會讓他們的工作變得輕鬆。感受到因為下雨而變低的氣溫,柳生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抿了口手中的熱咖啡,溫暖的感覺擴散到全身,愜意的嘆了口氣。

    

    步行去上班的途中,經過第一次與仁王相見的公園,柳生還在腦內回想當時的情況,經過公園旁的小巷子,意外耳熟的聲音讓他停住了腳步,轉頭鏡片一閃竟發現小巷裡的人影有點眼熟,黑色假髮被雨淋濕,下襬露出了狐狸尾巴——仁王的銀白色小辮。

    

    仁王靠在牆上,被幾個大漢圍住,銀白色頭髮濕答答的垂下來猛低著水,身上稍嫌單薄的衣物也全都濕透,本來就白皙的臉色現在是病態的蒼白,臉上有一些擦傷,還帶著血痕,他靠在牆上喘著氣,看起來虛弱卻渾身散發出不服輸的氣場。

    

    「喂,不知好歹的小偷,把錢還來。」其中一個大漢的聲音粗嘎,難聽的很,似乎還有口臭,仁王一聽他講話就嫌棄的別開了臉。

    

    儘管很明顯處於劣勢,仁王卻沒有絲毫畏懼,仰頭看著圍著他的幾個人,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美人痣都透露著挑釁的意味。「哦?你說的是那個你從弱小的貧民小孩的乞討碗裡搶來的錢嗎?」特別強調了對方欺負的對象,還有搶來的三個字,裡裡外外都諷刺著對方。

    

    「哼,還有臉說我們,你自己也是個小偷,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還偷到被警察關注了,真好笑。」幾個大漢大聲譏笑起來,仁王卻沒有面露不滿,依舊是從容的樣子。

    

    「至少我偷東西是好玩,而且偷了會還回去,也不像你們專挑毫無還手之力小孩子下手。」仁王聳聳肩,手指繞著脖子邊的小辮子緩慢的說,然後也笑起來,是毫不掩飾的嘲笑意味。「還是說,你們只打得過小孩子?」

    

    「你這個混蛋!」大漢揮起粗壯的拳頭,仁王敏捷的低頭轉身閃過,順便把他絆倒在地,讓他狠狠趴在地上磕斷了牙齒,壓低身子讓另外兩個朝他衝過來的大漢撞在一起疊成一團,再射出飛鏢把已經爬起來滿嘴血的第一人釘在牆上,閃過第二人想踢倒自己的腳,卻猝不及防被第三人一拳狠狠揍在了肚子上。

    

    在被揍飛之前抓緊時機也朝揍他的人打了一拳,精準的打在眼睛上,大漢痛到哀號退在一旁,仁王也倒到地上。

    

    用手抹過嘴角擦起一點血跡,打算爬起來時一把小刀精準的飛向小腿肚,雖然夠敏捷的閃開,卻仍擦到了小腿皮膚,削下一塊白皙的皮,鮮紅的血染紅了土地,本來快爬起來的他腳一軟又跪到地板上,只能惡狠狠的瞪著對方。

    

    「錢呢?」剩下那個那個大漢搓著拳頭喘著粗氣,舉高臨下的望著仁王,怕是再一拳就能當場把仁王給打暈。

    

    「早就還給那個孩子了,幾個大人聯合欺負別人不丟臉嗎?」仁王緊壓着腳上的傷口,語氣乖戾,沒有絲毫屈服,最後一句話不知道是在說那個貧民孩子還是他自己。

    

    柳生在一旁看著,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經過。對被惡霸欺負的孩子伸出援手結果被連帶欺負了。明明平時是那樣一個人,卻意外的有正義感啊,仁王君,你還真是會帶給我驚奇。柳生在內心想著,視線移到仁王左腳變成暗紅色的傷口,手不自覺的篡了起來。

    

    從入職這兩年來,向來整時整點一分不差準時到警署的柳生,今天第一次在上般班的途中遇到有可能砸掉自己年尾的全勤獎的事情。但他沒心思去在意這個,他看不下去了,一秒都看不下去了。

    

    「混帳!」大漢又揮出手,這一次力道比上一次還要大,卻被截在了突然出現的柳生手裡。他力勁很大,但柳生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好歹是個警察,並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般瘦弱。雖然體型差異很大,柳生還是限制住了大漢的行動,轉頭瞥了一眼仁王驚訝的目光。

    

    「......柳生?」

    

    「仁王君,你還真是會給我添麻煩。」柳生說,雙手抓住對方把他摔到了地面上無法動彈。

    

    在他把頭轉過來和仁王對話時,被壓在地面上的人反抗起來,聽見槍枝上膛的聲音,柳生猛然轉頭,冰冷的槍口已經被抵在腦殼上。

    

    「放開我。」大漢發出冷笑。「本來想說對付那個小崽子不需要用到這個的,這可是你逼我的。」

    

    「柳生!」仁王的眼裡第一次染上了驚恐,儘管那把搶完全不是向著他去的。

    

    柳生卻不恐懼,只是冷靜的亮出自己的警員証。「你可以開槍,不過我叫了支援,如果殺了我的話會有殺人罪,沒有也是襲警,而且你還涉嫌了普通傷害罪。下場我不必多言。」柳生轉頭示意了一下仁王,然後轉回來直盯他的眼睛,像是在說他可以做選擇了一樣,他甚至放開壓制住他的手,眼含挑釁。

    

    果然大漢盤算了幾秒,把槍收起來,狠狠撂下幾句狠話,拖著自己的另外兩個同夥跑了。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的灰塵,柳生朝仁王走過去。

    

    「偉大的怪盜怎麼會如此落魄?」他的聲音被雨蓋得有些模糊,但仁王還是聞聲抬起頭來,柳生這才看清他。原本語氣裡調笑意味的調侃嘎然而止。

    

    仁王一雙藍綠色眼睛濕漉漉的,原本的不服輸到柳生這裡還帶著委屈,他咬著唇咬到都泛白,蹲在地上緊緊抱著肚子,小腿白皙的皮膚被怵目驚心的血紅給覆蓋。平時的從容調皮全都不見蹤影。

    

    「哈,警官大人就別打趣我了,要不是我一天沒吃東西才用不著你來救我。」連平時那種玩味的語調也不見了,只有虛弱和隱忍著什麼般,細微的都要被雨給蓋過。如果是揍其他地方倒還好,才不會讓他們有任何可以扔小刀的機會,但他本來胃就不好,今天還一天沒吃東西了胃正疼著,被這一揍更是吃不消。「你真的叫支援了?」

    

    「當然沒有,我騙他的。」柳生當然知道仁王沒問題,從他剛剛的身手就能看出對方的厲害了,好歹也是個赫赫有名的怪盜,斷然沒有會輕易被壓制的道理,所以果然是身體狀況的問題吧。


   仁王咧開嘴笑出來。「人民的保母騙人可不太好啊。」

    

    「唯獨不想被你這麼說。」柳生抿了抿唇,在仁王前面蹲下,把雨傘湊近了對方為對方遮雨,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抹去了仁王臉上的血跡,即使面上再冰冷,動作的溫柔仍無法掩飾。他從口袋拿出藥物消毒,再抹上藥膏。

    

    「一個警察幹嘛隨身帶著醫療用......疼!你輕點啊。」仁王的聲音像是硬擠出來一般,那疼字幾乎是呻吟出來的,沙啞的令人心疼,卻還是逞強著。

    

    「家父是醫生,我也有一點醫療知識,職業關係,我習慣隨身帶著藥物。」柳生說,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住深紅色的傷口綁緊,隨意包紮了下,感受到對方在微微顫抖著。

    

    在柳生蹙眉打算開口說些什麼時,就被仁王打斷了。「不去醫院。」他擺擺手說道,語氣裡有著斬釘截鐵的堅持。

    

    「......好。」柳生妥協了,把手中的咖啡和傘給他拿,自己則是直接把他背在了身上,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並在內心暗自感嘆對方的體重根本不像成年男子。

    

    「等等你做什麼?放我下來,你要去哪?你不是要去上班的嗎柳生?」仁王難得表現的有些慌張,或許是被疼痛分了神使他無法像以往一樣從容不迫。柳生抑制了一下自己悄悄上翹的嘴角。

    

    「喂喂喂,我現在可沒有易容啊,一個有聲望的警察背著怪盜走在路上太顯眼了。你的一世英名會毀的哦?」

    

    不管他說什麼,柳生都沒有回答,任由自己的襯衫因為仁王而濕了大半,也任由兜裡懷錶的指針無情的跨過整點,毫不在意在有點冷清的街上收穫到的視線兀自往前走,仁王看他這樣,也乖順了下來,順從的趴在對方肩上。

    

    仁王乖下來無聊了就只好盯著柳生研究,平時一絲不苟的紳士脫下外套倒是有種禁欲系的美感,更不用說他的背全都被他弄濕了。托著他的身體的手溫暖而有力,柳生偏高的體溫讓淋雨著涼的仁王有些眷戀,微尖的下巴嗑在柳生的肩上,這個角度恰好能看清柳生側臉的輪廓,消瘦有勁,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想戳一戳,看看是不是連臉頰都是冷冰冰的硬度,卻在指尖要觸及皮膚時猛然打住。

    

    意識到自己即將要做出的行為有些出格,仁王及時煞住了,懸在空中的手轉了個彎撥弄了一下柳生的眼鏡,把他從柳生臉上拿掉。

    

    「現在還想偷我的眼鏡?你現在可是在一個警察的背上哦,怪盜先生?」柳生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提醒了對方要他別做怪。

    

    仁王在柳生轉過來的瞬間,望進了那雙沒有被鏡片阻隔的雙眼,冷淡的咖啡色帶著一絲絲微乎其微的焦糖般的溫柔,冷靜而平穩,像是無風無雨的小島,高大堅挺的佇立著。

    

    那一刻,長年在外飄盪的銀白色小船,終於停到了岸上。從暴風雨中脫身,找到了屬於他的避風港。

    

    他呆愣幾秒,動作遲鈍的把眼鏡還回去,微微垂下眼簾趴回對方背上,耳朵燙了起來。真要命。

    

    柳生感受著對方溫熱卻偏涼的體溫,感覺自己的心臟鼓譟的有點吵,就算在雨聲中都聽的一清二楚,連柳生自己都暗自擔心會不會被背上那個敏銳的人聽見。但他卻不知道,心臟要鼓譟的這麼響,必定是兩顆重疊的心臟,同樣帶著小心思與羞赧的跳動著的結果。

    

    「......你很輕,常常像這樣子整天沒吃飯嗎?」開門進屋後柳生終於說了話,他把仁王放到沙發上。

    

    「嘛,我從以前就這樣了,還挑食puri。我很難搞吧?」仁王的語氣輕鬆的活像他們是什麼同班同學。

    

    「......簡直是自作自受。」柳生嘆了口氣,給了乾淨的衣物和毛巾讓仁王弄乾自己,自己也去換了身乾燥的制服,然後翻出家裡備著的胃藥遞給仁王。

    

    「但是你還是來關心我了,還把我帶回家來,警官大人還真是好心呦。」身體舒服些了的仁王又恢復平時的個性,面對著柳生對自己的上心,愉悅的puri一聲調侃對方,眼睛瞇了起來。

    

    「警察不會對市民見死不救的,哪怕那人是怪盜。」柳生推了推眼鏡目不斜視的正經道。但你是特別的,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那次得插曲來的快去的快,仁王留在那吃了飯,還睡著了,等到他醒來時,只剩下回去上班的柳生的紙條。而柳生回到家後,仁王裡所當然的也不見蹤影。本來放在沙發旁要他帶回去的屬於他的風衣已經被拿走了。

    

    經過那一次雨裡的事件,仁王一點一點的入侵柳生的生活,等到發現時,腦海裡已經全被他給佔據了。剛剛路過的人是他嗎?會不會又沒吃飯了?下雨了,他肯定又沒帶傘了吧?這些念頭慢慢的堆積在柳生的心裡,滋潤那塊心田,使心田開滿了不知名的美麗花朵。現在那座心田長滿了花,多到可以輕易的帶起他的情緒的漣漪。

    

    之後又是和仁王交手完的某天,柳生要下班前在自己的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折成漂亮的狐狸造型,攤開來是龍飛鳳舞的字跡,隨意瀟灑卻不潦草。

    

    雖然從沒見過他寫字的模樣,柳生卻認定那是仁王的字跡,或許是種直覺吧,就像他從來都能看穿仁王的易容一樣。

    

    上面寫著簡簡單單六個字:老時間,老地方。很有仁王的風格。

    

    柳生拿著紙條忍俊不禁,他可不知道他和仁王什麼時候有約定過什麼老時間,或在什麼地方固定碰面這種好似故交好友的相處模式。雖然他們這一來一往的確是挺熟了。但儘管他這麼腹誹,卻仍然讀懂了紙條的意思。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間與地方。

    

    離十點半還有很久,柳生慢悠悠吃了晚餐,等到快到約定時間了才穿戴好出門。明明吃過晚餐了,卻在半路上拐進店家買了啤酒和三明治。

    

    到了那處,仍是與那天相同的場景,相同的公園長椅,相同的昏黃燈光與皎潔滿月,唯一不同的是,之前那個低頭站在燈光下叼著煙斗的男子,此時正抬頭沖著他笑,小辮子隨風飄動,沒來由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愛。

    

    「呦,柳生。」熟練的打招呼。這次柳生不需要借助路燈的昏暗光芒才能看清他。因為此時的仁王,在柳生眼裡,閃閃發亮著,光芒乖張卻不刺眼,恰到好處的奪人目光。

    

    「仁王君。」柳生頷首。「不抽煙了?」他注意到他這次沒拿著煙斗,身上也沒有菸的味道。

    

    「啊那個,我只是抽好玩的罷了,早就戒了。」仁王滿不在乎的擺擺手。

    

    「腳好些了嗎?」柳生在公園長椅上端正坐下。

    

    「當然了,一點小傷而已。」仁王挨著柳生坐到了他身旁。

    

    「吃了嗎?」柳生拿出在路上買的啤酒和三明治遞給他。面對仁王接過東西時耐人尋味的挑眉,不動聲色的回了句。「順路。」

    

    就會嘴硬。仁王心情甚好的想著,連灌好幾口啤酒,拆開三明治吃起來。這三明治的夾心完全就是照他的口味去挑的,這叫順便?雖然他不怎麼愛喝啤酒,不過算了,這時借助酒勁大概會比較好說話,他一邊想一邊又灌了幾口。

    

    「所以,仁王君?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嗎?」柳生終於開口,盯著仁王吃東西的模樣,心裡忽地柔軟起來。

    

    「嗯?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出來了嗎?柳生你真傷我心puri,我以為交手了這麼久,我們交情已經很好了——」仁王佯裝出傷心的模樣搭住柳生的肩膀靠上去,滿意的感覺到對方的身子微微一僵。

    

    「仁王君!」柳生推了推眼鏡,把仁王從身上給抖了下來,略帶警告意味的喊了聲,卻沒有任何生氣的意味,仁王太熟悉他這種說話語氣了,幾乎想笑出聲來,他喜歡柳生在他惡作劇時喊他名字警告他,因為只這時才能從語氣裡聽到一點氣急敗壞,撥開那層紳士的殼的這個認知讓他很愉快。

    

    「別破壞氣氛嘛,不解情調的警官大人。都出來了賞賞月怎麼樣?」仁王攤了攤手,往後仰躺到長椅的椅背上,輕鬆的說。「今晚的月色很美。」這句話被他放緩了速度念,繾綣而曖昧。

    

    「不過。我這次找你來倒是真的有事。」仁王又說,語氣裡的戲謔收斂了點,藍綠色眼裡的玩味透出了點認真,與一絲絲......侷促?柳生有些懷疑他從仁王眼中讀到的訊息。

    

    「那個,是我贏了哦。」仁王沖他眨了眨眼,手把玩著自己白色的小辮。那個承諾要偷走你的東西的戰帖,仁王沒把這補充說出口,因為他知道柳生明白他在講什麼,畢竟他們這好幾個月來的交手全是因為這個戰帖開始的。

    

    「哦?」柳生揚了揚眉毛,語音略微懷疑的上揚,示意他說下去。他腦中隱隱浮現了一個想法,是他對仁王的所有小心思與這幾個月來一來一往的相處所拼湊出來的,但仁王那符合怪盜作風的若即若離讓他不敢猜。

    

    仁王拿下了柳生的眼鏡,愉悅的瞇起眼吹了聲口哨,表面上遊刃有餘,手心卻悄悄的沁著汗珠。他伸出雙手勾住柳生的脖子,把對方猛然拉近自己,幾乎要鼻尖碰鼻尖。

    

    「我偷走了——」他故意拖了長音。

    

    柳生把眼鏡被拿走的抗議全縮回肚子裡,畢竟這麼近的距離,不需要眼鏡也能將眼前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狡黠又俏皮的嘴角弧度,眼角微醺的紅霞,嘴邊那顆隨著他的笑明亮的躍動著的美人痣,組合成他愛情的模樣。

    

    看著仁王清澈的漂亮眼睛,裡頭映著爛漫月光,還有自己,只有自己,再也沒有別人了,那一刻柳生明白了自己心裡的那份感情,心田裡那遍地的花朵,名為愛戀。

    

    而仁王也在柳生的眼裡讀到了相同的訊息,不自覺的鬆了口氣:他們兩個的想法是一樣的,偷偷在心裡笑剛才還有一點點緊張的自己,他繼續說了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培養起來的默契,柳生明白了仁王接下來要說的話,仁王偷走的是——

    

    「——你的心。」

    「——我的心。」

    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然後又同時笑起來。

    

    仁王笑倒在柳生身上,笑聲在夜裡格外清晰,綠眼睛都笑成可愛的月牙,柳生平時冷淡的臉色也瀉出笑意,他環住仁王把人往自己懷裡拉,仁王呼出的酒氣都打在他臉上,他卻只覺得甜蜜,暈呼呼的幸福感。「仁王君,你知道現在該做什麼嗎?」

    

    默契的心靈相通不需要言語。柳生手繞到後頭拆下了仁王束起的頭髮,髮絲披散而下,仁王也環緊了柳生的脖子,蹭著對方溫暖的身子。

    

    他們順理成章的接吻了,笑聲被融在了吻裡頭,混著啤酒帶點醉人的意味,化成柔情的月光灑下。今晚的月光很美,卻因你而黯然失色。

    

_Fin.

好啦一點小腦洞,寫完其實不是太滿意,後面那段沒有寫出腦海裡的那種戲劇張力,不過已經反覆修改了好多次,就這樣吧,他們浪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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